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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双黑 || 说话要经大脑

芥川在走廊内公然遛罗生门,路过中原房间又折回来,门敞着,探半个身进去就能看到办公桌。

“中也先生。”芥川食指轻叩门板。“您有没有看到中岛。”

用了中岛,不是人虎,因为中原提过一两句搭档要友好相处,虽然这话由他来说非常没有公信力,但芥川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认真履行了上级指令,让中岛二字勉强活在他与中原的对话中。私下里人虎还是照用不误,只不过部分时候会选择不带称呼,与小情侣刚刚确定关系的别扭时期非常相似。

中原停下手指,疑惑看他,表示不知情并顺带关心中岛合训的出勤情况。芥川双腿并拢站得乖巧,目光却在办公室内铺地毯,抿嘴半晌才答话。

“我们见过面了,看来他还没到您这里报道。”

“咳。”芥川低头,咳嗽一声。

“中也先生。”他把视线落在桌脚。

“太宰先生曾教导我要通过观察分析而非纯粹暴力来击败对手。”

“他说细小的动作往往反应人的内心。”

“并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动作。”

“比如中也先生。说谎的时候,就会按住自己的帽子。”

芥川又咳一声。

“‘我可是讨厌那个混蛋太宰的全部啊。’太宰先生是这样举例的。”


一句话经两度模仿威力不减反增,芥川说完便欠身退出屋门,连带着周遭兽头一顿。中原目瞪口呆想要起身,不料被一把抱住小腿。

“中—也—先—生—”中岛在桌面下方用力做口型:“千—万—别—走—”

中原居高临下与他对视,随后叹气靠在了椅背上。

能心平气和地提起太宰了,还会开前辈玩笑了。虎骨入药驱戾气果然不假。

不过药效强过头了。

中原按了按自己的帽子。


事发突然,大概就在十分钟前。合体技练习告一段落,中岛坐在地上喘气,高度差与间距刚好,加上芥川又捂嘴咳嗽,中岛的情景记忆被激活,立刻回到两人初见的小巷。跳过谷崎倒下的剧情,故事恐怖感瞬间降低十个层级,一身黑色风衣的瘦削青年站在逆光位置,除去轮廓线和袖口花边,就只能看清一双漆黑深邃的眼。他缓缓开口道——


想到此处中岛笑出了声。


芥川本来专心制造尴尬并掩饰尴尬,听到中岛这边漏气便立刻转头,虽然近来各种意义上被安抚得很好,但不爽的惯性属于芥川的固有属性,能打的机会还是要好好抓住不能放掉。

中岛见状立刻摆手,想要解释,又不能说“我一想我们的初见觉得你得电击治疗一下中二病”,脑子转得飞快然而并没有实质效果,还没来得及自我叫停一句话已经出口:“就是突然想到,芥川不但有妹妹,还很漂亮啊。”


完了,中岛边说边想。

不知身体自愈和中也先生来验收成果,哪个会先发生。


当然事情还有回转余地,毕竟中岛说了半个歧义句,他从地上弹起后退两步,双手支在身前进行象征性防御:“漂亮是在说你!”

气氛似乎更加凝重。

“我我我我是说,当时你那句‘初次见面我叫芥川’特别可爱。”中岛又退一步。

“也也也也不是说你妹妹就不可爱。”

“你你你你们都很可爱。”


世界静止三秒,中岛选择逃跑。


说来非常奇怪,夸人全家并逃跑,中岛也算是世界级别的屈指可数,然而身体下意识动作如同口中下意识跑火车,待反应过来时各自均已在路上。芥川在后面也追得也莫名其妙,奔跑同样属于肌肉记忆暂时不归大脑管理,强行解释可以算作害羞,就是不知这害羞要如何排解,没有见血的道理但也不能捶打对方肩膀说句讨厌。不过当前管不了这么多,追上了再解决下一步。可惜论体力芥川差中岛太多,等爬上高层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

中岛选庇护所的思路非常正确,毕竟一直跑下去既看不到剧情进展也会累到芥川,所以他没怎么犹豫就敲门进了中原办公室,并在表达“爸爸芥川他要打我”之意后钻进桌子。姿势稍微有点尴尬,所以芥川一走就得换个适合说话的位置。中原稍稍后撤,中岛便从桌子下爬出来,从座椅扶手借了下力,并首次实现以仰视视角打量中原,从领绳到颈环,最后看到眼睛。中原的视线倒是一直跟着中岛动作,当然是漫不经心那种,和他目光对上,稍微惊讶了一下。

“给您添麻烦了,中也先生。”中岛站起身来。

“嗯…我还以为…中也先生领口的那个,会是赭石色的宝石…之类的。”

看中原露出疑惑的神情,中岛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住口。

啊,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话了。

中岛想。


中岛的思路可以理解,类似情景参见八卦杂志记者捕风捉影观察哪两个明星穿戴了情侣款,然而却更合乎情理,毕竟也算有半个官方认证,还特别频繁。

侦探社作战会议里的敌方基本都是港口黑手党,前干部当然逃不过讲解之责,太宰难得一脸严肃,双手十指交叠抵住下颌,沉吟良久开口。

“除去首领外,其实港口黑手党的战力并不比我方。黑蜥蜴姑且算是高水准,然而大家已经有过多次遭遇战的经历了,是什么水平我不必赘述。”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对方的一名重力操使。”

中岛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恨不得全程做笔录以表重视,听到此处更是大力点头,却发现四周侦探社成员神色微妙。

“敦君。”太宰点名。

“如果敌人的能力是控制接触到物体的重力,你该如何应对呢?”

“躲开他投掷来的东西…这样的防守策略。”中岛回答。

“那他如果把目标定为你的身体呢?”

“我…我会尽量不让他碰到…”

“思路正确!然而如果对方也是体术高手呢?”

中岛答不上来,皱紧了眉头。

“正是如此,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就是这样一个棘手的存在。”

中岛握紧拳头,觉得气氛紧张。

“太宰先生,那您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吗?”中岛开口。

“啊,这你就问对人了敦君。”太宰眯起双眼笑了起来。

“中原中也的弱点——”

“——就是我呀。”


中岛还没反应过来,侦探社成员已纷纷一脸嫌恶别开头去,国木田拍拍中岛肩膀示意他没有提问就没有伤害,话说一半就被太宰接上。

“敦君,还有一点。”太宰探过身来,右手伸到风衣口袋中。

“中也的脸,非常蠢哦。”


“你看。”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中原的睡颜,并随太宰手指的翻动变换背景和姿势。中岛抽抽嘴角,觉得照片背后的故事细思恐极,还没来得及找到吐槽切入点,太宰便收回手机放在自己面前研究。

“哎呀…好像最近没有睁着眼睛的照片呢…”

维持烦恼的表情数秒后太宰轻声叹气。

“虽然这样给敦君讲解效果不是很理想,不过中也的眼睛呢…”

“算是这个颜色吧。”太宰说罢指了指自己胸口领绳上的宝石。


哦。

我好像懂了。


中岛想。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故事,不过这大概就是男性间伟大的友谊吧。

中岛面无表情鼓掌数下。


散会后国木田把中岛拉到角落,传授他一点人生的经验,内容关于中原略显特别的颈环。事件发生在国木田视力尚未受到闪光弹损害的年代。

他在看过中原的照片后询问太宰颈环的存在意义,对方略带惊讶地发了几个感叹词后指指国木田的笔记本:“是为了保暖哦。”

“啊,不过其实非常不实用,常年佩戴还会因为限制血液流动产生生长停滞的副作用。”

“而且啊…”太宰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

“不专门摘下来的话,咬脖子的时候非常不方便呢。”


“呃。”

中岛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中也先生从前和太宰先生出任务的时候,有什么场合…需…需要被咬…”

“啊我是说…”中岛换了个措辞。

“双黑…都需要做什么类型的工作呢。”


问题比较严肃,冲淡了前文半个不太对劲的动词,中原稍微愣了一下,心想这孩子过于敦厚,换个直白点的说法就是傻。上了贼船不说还趴在围栏上欣赏半天海面,到了这个时间才想起问为什么我没票就能上来我们要去哪里。身体素质算是一方面,想来性格这点也是太宰计算内的重要因素。这问题双黑另一位显然不可能给出靠谱回答,中原叹了口气开口。

“主要是镇压敌对势力。当然还有一些奇怪的任务,你是客人,首领应该不会派那种事情给你。”


那种事情简单概括为替爱丽丝跑腿,展开来说就是替爱丽丝各种跑腿,中岛目前还不是很懂他们黑手党,不理解这后半句话水有多深。主要矛盾还集中在咬脖子事件,他看了一眼中原的半截侧颈,又忍不住脑补数个太宰下口的姿势,感到非常惊恐,恐慌之余芥川被黑色立领包裹的苍白脖颈浮上心头。

我,我咬他?

他,他咬我?

中岛终于难耐内心复杂的情绪,双眼一闭提高音量:“是是是说,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在出任务的时候,需,需要有什么亲密互动吗!”

“比,比如咬对方脖子…什么的…”中岛在中原生动起来的表情中咽下了好几个字的尾音。


千万别误会,黑手党搭档的日常工作确实是用暴力筹码作交易,这毕竟不是写小说,哪来那么多一出任务就要在目标地点来一发的情节。然而艺术终归源于生活,女装该穿还是要穿,情侣该扮还是要扮,不过还原到什么程度是由当事人主观决定。所以此处必然涉及到至少一场能够独立成篇的恶意捉弄强行挑逗拒死不从半推半就口嫌体直嗯嗯啊啊共达和谐的大戏。中原被唤起刻意遗忘多年的黑历史,人物背景都稍稍变色,中岛今日祸患皆从口出,不知所措被水淹没,还没想出应对语句,就听身后响起一声咳嗽。

“中也先生。中岛已经来找您报道了。”


啊,这个陈述句字面上没有提供任何有效信息呢。

中岛僵硬转过身去。

身是转过来了,脑子并没有,所以在得到了中原对“过分亲密肢体接触”的间接肯定后,中岛皮层展开的视觉画面主要还是他和芥川和各种马赛克。作为男性,想象成分当然是以芥川在下面为主,并且因数据库资源缺失在诸多地方比较模糊,玩法也相对单一。短暂的沉默里中岛看到了芥川衬衫的下摆,突然觉得这件衣服其实可以和裤子独立存在,吞了一下口水,脑内又添一张新图。

可耻,太可耻了啊。中岛想。

芥川把我当搭档,而我却想搞他。还跳过其他步骤直达本垒。这种做法和太宰先生有什么区别?


“芥,芥川。”中岛此时的思维已远远超过在场剩下两人而不自知。

“刚才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咬住了下唇。

“而且…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

“我会好好负起责任的!”


中原中也,22岁。正值青春年少。

坐在办公桌后听完银发少年的独白。

沉默地按住了头顶的帽子。



--Fin--


中——也——先——生——生——日——快——乐——(大喊


微博:御座儿_这萝卜有毒
平时大概可以看到我在这里写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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